庄恒向下走了几步，看到薄晏手中拿着一个名字叫“莎夏”的工牌。

他好像明白了薄晏的意思。

“规则不是说，不能失去工牌，因为那是唯一的身份证明吗？”薄晏虽然只看过一遍规则，但他的记忆力非常好：“有没有可能，那些护士只能通过工牌分辨身份，而不是眼睛。”

“有道理！”庄恒醍醐灌顶：“无论是四楼的怪物，三楼的护士还是病房里的病人，这疗养院里所有会发起攻击的诡怪都有一个特性……”

“没有眼睛。”薄晏接道。

“所以他们必须依靠点什么来分辨对方是敌是友！”庄恒的心猛的跳了起来，他第一次感觉到，自己要接近真相了：“而且这些诡怪的特点各有不同，护士的攻击力比较低，行为单一，更像是没有思维的东西。”

“病人和怪物的攻击力都很高，但病人可以被杀死，四楼的怪物却杀不死……”庄恒说着，忽然想到了那个电钻女说过的话：“好像注射什么，撬开头骨，我们也能变成四楼的那种怪物。”

“她身上有一把钥匙，上面写着503，或许咱们在五楼，能找到更多的线索。”薄晏握紧手枪，小心翼翼的上楼。

庄恒同意这这一点：“不过，我们得先找到徐警官。”

薄晏这一次没有反对，只是在四楼安全通道口停了下来，他仔细分辨了一下里面的声音，确定安全，才拉开了门。

四楼一片安宁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除了不远处嗡嗡传来的电钻。

庄恒的心沉了下去，他们耽误了太长时间，找到徐达的时候，徐达的脑袋会不会已经被撬开了？

那么血腥的场景，他可看不得。

庄恒的脚步有些艰难。

薄晏似乎没想那么多，他全神贯注的观察周围的安全状况，确保安全了，才冲庄恒摆摆手，让他跟上。

距离电钻的声音越来越近，薄晏一脚踹开了房门。

然而病房里，一个带着防毒面具的怪物正拿着电钻，准备去钻绑在椅子上的人。

令两个人都没想到的是，椅子上被绑着的，竟然是威胁过庄恒的电钻女。

她肚子上的伤口被简单包扎过，但依旧往外渗着血，手脚都被绑在椅子上，满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电钻。

薄晏抬起的枪口停顿了一下，不知道该指向谁。

直到那怪物拽下防毒面具：“娘的！你们怎么才来！老子差点儿死这儿了！”

庄恒不懂为什么徐达这么执着于COS这个怪物，但有一说一，刚才是真的唬住他了。

“你干什么呢？”庄恒皱着眉头，嫌弃的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电钻。

“审问……”徐达刚说了两个字，觉得不太合适，呵呵笑了一下。

“问出什么来了？”薄晏走进屋子，打量了一下周围。

徐达摇摇头，把电钻丢在一边：“什么也不肯说。”

“认识三楼的护士吗？”庄恒也跟了进去，走到那个女人面前，躬下身，捡最重要的问了一句。

那女人呵呵冷笑了两声，转过了头。

“他们不会轻易开口的。”薄晏抱着肩膀，靠在墙上：“这游戏的线索和提示就那么点儿，咱们得自己想办法。”

薄晏说的的确有道理，庄恒走到徐达跟前儿，嫌弃的看了一眼他：“你把这玩意儿换下来吧，难看死了！”

“我觉得挺好啊。”徐达提了提堆在脚腕的裤腿：“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我能穿的码，为什么要脱？”

庄恒无话可说。

“对了小庄，我还想给你看这个！”徐达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眼前一亮，把刚摘下来的防毒面具往庄恒脑袋上套。

庄恒可没有这个爱好，他赶紧往旁边挪了挪，徐达也不强人所难，把面具倒过来，让庄恒看里面：“你看看，这里面多少条电线……”

随着徐达的话，庄恒也发现整个防毒面具里，都是些纵横交错的红蓝线，这让他想起在玻璃房里，薄晏把其中一个怪物的护目镜拉出来时，带着出来的那些血粼粼的线路。

庄恒开始怀疑这些怪物是机器人，可仔细想想，他们也会流血，也会疼……

他正思考着，余光正好看到那个电钻女奄奄一息的倒在椅子上，不由得回忆起之前她说过的那些话，一个可怕的想法，在庄恒脑海中形成。

“有没有可能，他们是被改造过的人？”庄恒放下面具，小声的说。

薄晏和徐达对视了一眼，徐达最先开口：“改造的……人？”

其实这是庄恒自己随口说的，他努力组织语言，解释：“就是通过这些线路接入人的大脑，对人类进行改造，变成半机械的高战斗力怪物。”

徐达表情越来越复杂，眼神越来越茫然。

“你看，这个女人之前说咱们都是莱纳，说咱们只要经过第二阶段，就会变成这些怪物了，那说明怪物的基本还是人，对吧。”庄恒仔细分析：“而且所谓的第二阶段，她准备撬开咱们的头骨，面具里又有这么多线路，那……”

庄恒说到这儿，戛然而止，然后猛的拍了一下桌子，看向薄晏：“我知道他们怎么确定咱们的方向了！热敏探测！”

“他们穿着防护裤，所以探测不到热源，在他们的视线里，只要出现一个热敏成像，那就只能是我们！”庄恒茅塞顿开。

“这……这有可能实施吗？”徐达甚至有点儿听不懂：“而且热敏机器，怎么连接到眼睛上呢？”

“所以，三楼病房里的病人，都没有眼睛啊。”一瞬间，庄恒似乎把一切都联系了起来：“林娇和白薇是生物科学的研究员，我病房里的那个老太太是医学教授，这些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聚在这里！”

徐达还想反驳，但他张了张嘴，毫无反驳的立场。

“还记得我们进入游戏的第一晚，接触过的病人吗？”庄恒指了指自己的眼睛：“眼眶里是两个漆黑的大洞，而之后薄晏从这些怪物面具上扯下来的护目镜，正好可以严丝合缝的扣在眼眶上……”

“或许那些根本就不是什么病人，而是准备运往四楼，接受第二阶段的莱纳。”

“当然，也包括我们。”

“而这一切……”庄恒缓缓的回过头，他盯着那个女人半晌，才说出下一句话：“应该就是微光计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