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8章 故旧重逢

第257章 故旧重逢

头上的人声终于渐渐远去,赵振业一直到听不到任何声音了,才艰难地从自已的藏身之处往上爬。

‘腿’应该是摔断了,赵振业只能用两手,抓着草根,拖着身体,艰涩地向上。

那条疑似断了的左‘腿’粘粘滑滑的,应该是血流了出来,赵振业顾不包扎伤口,也没有东西可以包扎,他只是奋力地向上、向上……

终于,不知道爬了多久,中途休息了多少次,赵振业终于在天光发白的时候,在抓着一把茅草把身体向上拖动时,发现自已竟然真地爬到了路面上。

极度的兴奋,还有身体失血过多的因素,加上极度的狂喜,竟然让赵振业一下子就晕倒了。

“渴,水……”

赵振业‘迷’糊地叫着,在昏‘迷’中,他无意识地叫着,但是接着,好象真地有神灵听到了他的召唤似的,一股清凉的水送到了他的‘唇’边,顿时他饥渴地吞咽了起来。

“烫,热……”

赵振业撕扯着身上的衣服,不一会儿,他感觉头上有一块冰凉的纱布敷到了额头上,接着,还有一块柔软的‘毛’巾在轻轻擦拭着他的身体,他顿觉舒服多了。

赵振业猛地一睁开眼睛,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已爬到路面上,昏倒前的那一刹那。

“醒了,醒了,段良,他醒了。”

一个‘女’人的声音,顿时在赵振业耳边尖利地响起,让他倏地一皱眉头。

睁开眼睛四下一打量,赵振业见自已躺在一张古式的木‘床’上,‘床’上放着简单的被褥,空旷的房间,除了这张‘床’,就是一张简单的木桌,木桌上还摆着汤碗,面盆,面盆上还搭着‘毛’巾。

看来,自已在梦中享受到的清水和清凉,这张桌子就是主要的发源地了。

“总算醒过来了,还以为你会撑不住呢!”

一个爽朗的男声从屋外一路走,一路传来。

“我昏过去多久了?”

赵振业‘摸’‘摸’自已的脑袋,头上倒是没有受伤,只是左‘腿’上,被一些干净的柔软布条缠住了。

“足足七天,还好你的命够硬,喝着草‘药’汤,居然就好了。”

那个男人走到赵振业跟前,只见他面黑无须,大约30多岁的样子,身上穿着家织的麻布衣服,是典型的南云省山里人的装束。

“我的‘腿’断了没有?”

赵振业挣扎着要起身,却觉得‘腿’上一阵酸痛。

“没断,就是被扯了个大口子,血流了好多。现在动不了,就先别动,好好休息,把‘肉’长出来再说。”

“是你救了我吗?”

赵振业问。

“算是吧,那天去山上采草‘药’,看到你趴在那条渣土路上,就把你扛回来了。”

“救命之恩,没齿难忘,请问恩公大名?”

赵振业见这个男人救了自已,不由地问道。

“段良,刚才那位是我家堂客,这几天也多亏了她时不时的帮忙,不过,总算是拣回一条命!”

段良说着话,似乎十分感概。

赵振业昏倒过去,并没有看到自已后来发病的情景,全身发烫,‘腿’上有一个碗大的伤口,种种,让段良都以为赵振业会失血过多而亡。

没想到赵振业居然‘挺’了过来。

不过,身上因为炎症引起的高烧虽然退了,但‘腿’上的‘肉’却一时半会还长不出来,赵振业清醒以后,也只能仍旧躺在‘床’上,不敢动弹。

又一直休养了一周多,赵振业才试着起‘床’。

由于躺得太久,加上之前失血过多,赵振业刚刚下‘床’,脚一沾地,几乎再次摔倒,还好他扶住‘床’框,才没有摔个狗啃泥。

不过,等他走到‘床’前桌子上摆着的一个圆立镜前一看时,才真正吓了一跳。

镜子里的自已,满脸‘毛’茸茸的胡子,头发胡‘乱’耷拉着,脸上有一条长长的鞭痕,从眼角一直划拉到了嘴角边,整个就象监狱里逃出来的囚犯一般。

也亏得段良胆大,不光收留了他,还替他治病。

这镜子中的形象让赵振业觉得自已很陌生,其实不光是他,就算是赵硕,他的亲老子此刻站在他面前,也会不认得他的。

因为,过去的赵振业,穿的衣服都是顶级手工制作的,随便一身行头搭出去,也要几万元,头发有专业的美发师打理得十分‘精’致,胡子更是天天刮得干干净净。

虽然在工地上晒得面庞黑红,但却显出了几分男‘性’的健康美。

这样的健康气息,配以‘精’致的服饰,完全是一个成功男士的标准样子。

哪里象现在这样胡子拉碴,头发因为没洗,而打结着,一团一团的,这形象,放到城里,也就和乞丐差不多。

如果赵振业在哪个天桥上蹲着,面前再放块碗,不用化妆,立即就会有人向他跟前的碗里扔硬币了,活脱脱一个丐帮帮主的形象。

不过,对着镜子发呆的赵振业,此时对于自已这副形象倒是不以为意,因为,镜子里的面孔虽然陌生,但他依旧想不起自已是谁。

“能起‘床’啦?刚起来脚会发软,毕竟你失血这么多,而且还有大半个月没走路了。

不过,放心,喝了我的‘药’,再配合一段时间的运动,你就会好得象以前那样了。”

段良从屋外进来,看到赵振业对着镜子里的自已发呆,便劝慰他道,一边将手里拿的‘药’碗放到桌上,这是他一早上山采来的补血通气的草‘药’,回来又‘精’心熬制了的。

“你是医生?”

赵振业问段良。

“医生谈不上,只是个江湖的草头郎中。我是最近才从城里‘混’不下去回村的,原来村里的那个巫医死了,村里人现在都没有医生可以使唤,所以我就被他们留下来了。”

段良淡然一笑,看来,虽然年纪不大,才三十出头,但阅历却也十分丰富了。

“哦,幸亏有你,不然,我现在早就去见阎王了。”赵振业心有余悸,“对了,除了我之外,你还有没有看到另外一个受伤的男人?20多岁,戴着断‘腿’的眼镜?”

“没有,那片山我很少去的,听说里面有一个秘密的基地,不喜欢生人靠近,我们村里人都知道,所以少去那里。

只是那天正好需要一味草‘药’,只有那附近才有长,所以我就趁着天刚亮过去了,没想到就在那一条渣路上看到你昏倒在地上。”

段良回忆着当天的情形,一一对赵振业道来。

听段良说没有看到另外一个人的踪迹,赵振业的心里不由地沉重了起来,那个一心想要回家伺奉母亲的杨自在,他就这么把年轻的生命葬送在那个无名的山谷里了吗?

喝了段良熬的草‘药’,赵振业便拄着一根段良给他的棍子,借着棍子之力,到屋外走走,也算是运动身体吧。

段良的儿子段奇10岁了,长得虎头虎脑的,赵振业昏‘迷’期间,他曾经好奇地跟着父母亲进来照料他。

现在赵振业醒了,小孩自然不会放过和他搭话的机会。

“叔叔,你现在感觉好多了吗?”

“还行,谢谢你在我生病时照顾我呀!”赵振业一‘摸’那孩子虎头虎脑的小脑袋,“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?”

“朵云村!”

段奇答道。

“哦?”

赵振业一楞,他觉得这个村子的名字好熟悉,莫非他以前听过这个村子的名字?

不过,他努力在记忆里搜寻,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,而且,他这一想,脑子里又是一阵隐隐的生痛。

“咦,这个院子是谁家的?好象没人住的样子。”

赵振业指着一个土坯围起来的院落,十分破败,边上的土墙都垮了。

“这个是以前我们村里的巫医段虎的屋子,不过,我爸说他已经死了,和他的傻儿子死在山上了。”

段虎?

赵振业的头又是一阵剧痛,不对,这个名字好熟悉啊,自已到底在哪里听过呢?

“段奇,你在哪呢?你妈叫你回家烧灶。”

这时候,段良的声音远远地从村那头传来。

“哎,我知道了,马上回去!”

段奇隔空应了一声,便对赵振业道,“叔叔,你自已慢慢逛吧,我帮我妈烧灶去。”

“好,去吧,乖孩子!”

农村里的孩子都懂事,年纪小小的,就懂得帮家里干力所能及的家务活了。

赵振业也不好拦他,只是,段虎这个人名,真地十分熟悉,他觉得,这个人,似乎和自已有着某种联系似的。

也许,‘弄’明白这个人是谁,就能知道自已的来历了?

赵振业这么想着,便从那土围墙的破口,费力地走了进去,‘腿’上的伤口,还因为他抬‘腿’的动作,而撕扯了一下,让他疼痛不已。

院子十分简陋,沿墙放着几个大的陶制水缸,半个院落里都长满了杂草,屋子里的‘门’仍锁着,赵振业上前推了推,没有推开,也就作罢。他可不想村里人认为他是小偷,这伤还没好呢,要是被‘乱’‘棒’打出去,那就太冤枉了。

不过,这简陋的屋外场景,显然不足以勾起赵振业足够的触发回忆,他沿着院墙有点吃力地走走看看,只见院墙边上,最完整的就是那些大水缸了。

最令人费解的是,其中一口大水缸上,还用百多斤重的青条石压着木盖子,好象下面有什么宝贝似的。

赵振业好奇心骤起,他用手中支撑身体用的木棍,一端伸入石下,利用杠杆原理,倒是不怎么费力地把青条石撬到了地上。

青条石挪开,赵振业使力过大,已经气喘吁吁了。

不过,青条石下面压的木头盖子,看起来也是一种颇有份量的沉重木块,赵振业上前,费劲地挪开了一条缝,就往里看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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